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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大廠裁員轉做女主播,羞恥感慢慢麻木
2024/5/21 10:50:27 來源:網(wǎng)易

直播間里,越來越擁擠了。

在中國,有至少7億網(wǎng)絡直播用戶,其中,約1.94億秀場主播,5.26億電商帶貨主播。也就是說,平均身邊每不到10個人里,就有一個在角落里求打賞的主播。

極少數(shù)人的名利雙收,給了大多數(shù)人“我也行”的幻覺,“萬一紅了呢,萬一呢?!?

抖音、小紅書博主“櫻桃爆腰花”就是這潮水中的一滴。兩年前被大廠裁員后,她厭倦了大廠的疲憊,選擇了從未接觸過的行業(yè)——在抖音做了一年半的全職娛樂主播。

她自言被工會訓練出了一套迎合男性取向“標準答案”的話術,同質化的女主播被批量生產(chǎn)。

在僅有個位數(shù)觀者的直播間里,腰花每天都拉滿了5小時的直播時長。自己的底線也一步步降低,接受直播間里低俗且媚男的懲罰,接受與大哥打電話甚至接受大哥線下見面的邀約。

經(jīng)歷著不亞于996的體力腦力和24小時on call的情感勞動,但腰花的最高月收入未及2萬元目標且極不穩(wěn)定,她直言,做主播并非努力就有出頭機會的。后來,腰花發(fā)了一條短視頻:勸女孩不要全職做主播。

做了一年半的女主播,她已習慣了在“賽博櫥窗”里供人挑選,“我知道我在物化自己,早期我也會有很強的羞恥感,慢慢就麻木了?!?strong>以下是她的自述。

從大廠到女主播

成為全職主播之前,我一直輾轉在大廠。2018年我從傳統(tǒng)零售轉向電商,進入了拼多多做平臺運營。那一年拼多多剛上市,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大廠,在市場上的口碑也并不好。我在拼多多做到了小組長的崗位,也帶了團隊,我覺得沒有成長空間了,想跳出去看看。

離開拼多多后,我去了騰訊的To B業(yè)務,類似市場BD的崗位,需要接觸很多經(jīng)歷和閱歷都遠高于我的客戶,這個崗位似乎需要“人精”,但我當不來。我選擇及時止損,在2022年入職了美團偏策略分析的中臺崗位。當時崗位擴招,我拿到了自己都認為德不配位的高薪,但半年后就收到了裁員消息。

大廠工作的A面自然是光鮮亮麗,有高薪和福利、完整成熟的系統(tǒng),我向內看,大廠也打磨了我。在個人成長的背面,在拼多多的第一年我沒有在11點前下過班、做六休一,后來到了騰訊和美團,最早的下班時間是10點。

擁有多段大廠工作經(jīng)歷后我是不缺offer的,但在不同的大廠我不斷感受到同樣的疲憊,才選擇完全轉換方向。

我嘗試做了一段時間自媒體,并沒有什么起色,因此我開始在網(wǎng)上尋找MCN公司尋求合作與幫助。當時接觸了一家抖音頭部的MCN公司運營,聊過之后才知道他們做的是直播的指導。他不斷向我強調 “變現(xiàn)快”、“好上手”,雖然之前一次直播都沒看過,但我愿意試試。確定了合同內沒有規(guī)定違約金相關條款后,我與他們簽約了。

我知道女主播這個行業(yè)是不受主流大眾認可的,但做直播之初,我的眼里只會看到平臺上大主播日入斗金,我自然會賭,賭我也能成為頭部主播。但我還是會乎別人的眼光,我的朋友、同事、我很親近的家人都不知道我在做主播。有我的朋友和前同事劃到過我直播間,我立刻把他們拉黑了。

在賺錢和顧及別人的眼光之間我選擇前者,我會說服自己這只是一份工作、有它的規(guī)則,如果我要賺這個錢,我就不要裝清高,迎合市場訴求,即使它跟我自己的價值觀不匹配。時間久了我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慢慢麻木了。

同質化的女主播被批量生產(chǎn)

與MCN公司簽約前我已經(jīng)很謹慎了,簽約后還是被公司擺了一道。一般情況下,主播的收入與平臺五五分成,平臺的部分收入會進一步與公會分成,但該MCN公司又進一步在我的五成收入上扣點,與之前口頭承諾的不符。公司雖然給我分配了直播運營,但除了前期輔助上麥,提供一些意見性的指導之外,所有的直播都靠自己。就算直播運營答應了要給我提供指導,他們也只會在我問他問題的時候去網(wǎng)絡上搜索。

運營像一個揮著鞭子抽你往前走的監(jiān)工。不斷催促上播以及拉長直播時長,強調在直播之外與大哥私下聯(lián)系的重要性,有些運營也會勸你去和大哥見面。但我并不認為拉長時長是聰明的做法,只是拉大了概率,但轉化率還是很差。主播個人沒有特色和才藝,在運營層面沒有推流渠道,拉長時間消耗的是休息時間和自我提升思考迭代的時間。

他們也會PUA主播的外貌與性格,在一些運營口中,穿衛(wèi)衣帽衫上播是浪費他們的時間,如果聊天不是主播的強項就必須把自己弄好看點。但“好看”在這里并不是多元的,只是迎合男性審美,比如黑長直大波浪、妝容清純、穿著性感露腿露膚等。直播運營的工作內容之一就是幫主播調濾鏡、調燈光、提出發(fā)型、服裝以及布置直播間的建議,在這個過程中同質化的女主播被批量生產(chǎn),直面男性的評頭論足指指點點。

運營幾乎沒有給我提供任何幫助,為了賺到錢我只能自己摸索直播的技巧,網(wǎng)絡上有很多教學帖子,有游客進來我就念出他們的ID跟他打招呼,想辦法跟他聊天,但我覺得很尷尬。我也嘗試去準備一些才藝表演,去跟其他主播打PK。很多主播播久了都只是坐著聊天,內容單調無聊,雖然我的直播觀賞性不強,但我堅持提前準備些節(jié)目整活,有些游客看了覺得我挺努力,就給我一些小禮物。

第一天上播我只賺了幾毛錢,在前一兩個月里我的日收入只有二三十元,偶爾碰上高等級的大哥給我扔個120元的跑車,都覺得這是過年了。早期我的直播都是靠這些小額打賞撐下來的。

剛開始直播的時候我經(jīng)常在直播間哭。有一次我認真地準備了一段舞蹈節(jié)目,但直播間只有個位數(shù)的觀眾在線,有一位觀眾評論“就這么點人在,你至于嗎?”我當下眼淚就繃不住了。小主播崩潰大哭的直播間不是少數(shù),大哥見多了都很麻木,也不少人會在評論區(qū)指責“賣慘就別播了,下播吧”。

“每一個女主播都是優(yōu)秀的時間管理大師”

幾個月后開始有大哥給我打賞,單月我的流水最高將近2萬元,都是同一位大哥貢獻的,那是我做直播收入最高的一個月。

“維護”是大多數(shù)運營會提及的方法論之一,簡而言之是與觀眾建立直播間之外的聯(lián)系。這也取決于主播的個人意愿,有的主播只維護大哥,但只要有人給我丟了一顆小星星(價值0.1元人民幣),我也會在下播后去私聊他,跟他說聲謝謝。那些在直播間只會小額打賞、等級比較低的游客收到主播的感謝會受寵若驚,但他們不會因此提高他們的打賞金額。

我們把愿意大額打賞的大哥分為愛情大哥和情懷大哥,愛情大哥有戀愛的需求,情懷大哥主要是支持和欣賞。有一位跟我關系比較好的大哥,他是有家室的,他覺得我的直播間氛圍挺好的,時不時給我一些幾百元的打賞,但他不會要求我給他提供曖昧情緒價值,這樣的類型很難遇到。

多數(shù)大額打賞都是有目的的,他們需要你提供超出普通朋友之外的情緒價值。很多主播為了拉長大哥打賞的周期,跟他們周旋拉扯,給他幻想。我會在他們表達想要戀愛的意愿后很明確拒絕他們,他們也不會再來我的直播間。

剛開始我是有打工人心態(tài)的,下了播之后要我給大哥打電話我是拒絕的,我覺得這是加班。但我的運營會找過來跟我說,“臺上十分鐘,臺下十年功”,為了賺錢我不得不接受。和大哥打電話的時候,不管我自身是什么情緒,我需要做的就是讓他們聊得開心,這是他們的訴求。我會自然地把自己情緒的需求放在第二位,大哥的情緒放在高位。

女主播是24小時on call的,很多大哥喜歡在深夜聊天,我的工作時長也因此無止盡地拉長,每一個女主播都會成為優(yōu)秀的時間管理大師。掛了電話我會感覺自己被撲面而來的疲憊包裹,在直播之外但凡社交關系中需要我去照顧別人的情緒,我都會抗拒。

在直播之前,我一直要求自己不跟大哥見面,但人的底線會一步步降低。有的大哥提出見面的需求很直接“我給你刷一次禮物,我們出來見個面”,交易的意味過重讓我不適,我會直接拒絕。但在跟一些大哥溝通交流的過程中,他除了索取情感價值,也會反過來安慰、支持我,在這個過程當中是有情感流動的,當他們順勢提出線下見面,其實更像是一個會給你花錢的網(wǎng)友約你見面,很難拒絕的。

我后來甚至主動組過一個大哥們的聚會,當時他們幫了我一個忙,我就召集了這7位大哥一起出來吃了個飯。他們有程序員、金融行業(yè)的從業(yè)者、大廠員工、自己做生意的老板,大家都是朋友心態(tài),跟著我最長的大哥也有一年多了,大家都有了一些革命友誼。

“為什么我要去應付這么多男人?”

全職做主播的一年多,我時刻都在焦慮。我會擔憂和大哥的感情維系,因為直播間的收入遵循二八定律,一位大哥貢獻了超過80%的流水,如果不跟他談戀愛,只能靠手段。

在直播間里,我只會向觀眾展示40%的自我,余下60%是我的表演,面對現(xiàn)實生活中我可能都不會搭理的男性,我要展示崇拜、喜歡甚至是對他的愛,因為大哥不可能熱臉貼冷屁股。但到了直播間之外與大哥的日常交流,我可能會展示70%的自我,除開感情部分的其他交流,我其實沒什么需要隱藏的。

當了女主播之后其實很難談戀愛了。主播需要與許多男性進行情感連接,在直播中進行不間斷的情感輸出、下播后跟大哥打完電話,如果還需要應付男友,我會覺得“為什么我要去應付這么多男人?”

我知道我在直播間的行為舉止都是在物化自己,這個念頭在當主播初期反復出現(xiàn)在腦海里。我去打PK的時候被要求做一些低俗的內容作為懲罰,我知道自己是在媚男,有時候我做完了觀眾還不買賬,會有極強的羞恥感。

我認為主播這個職業(yè)本質上應該是正能量的,我在這一個方形的小屏幕里為大家提供情緒價值和陪伴,用這樣的勞動換取成果,但這是理想狀態(tài)。事實上直播間只是男性線下娛樂消費場所轉移到了線上,一個成熟且富有的男性給年輕貌美的女性天天陪伴加上打賞,玩的就是感情游戲。我也見過一些完全不做曖昧經(jīng)濟的女生,她們的直播間可能會有幾千號人,但給她們花錢的人少,這個行業(yè)不做曖昧經(jīng)濟很難走通的。

一年多后我明白了運氣成分在其中的占比。直播運營反復強調拉直播時長,也只是為了提高碰到大哥的概率。女主播要做的就是等,等待偶遇一位神豪大哥,等待一筆大額打賞。在“賽博櫥窗”里不乏滿臉疲態(tài)的女主播,面對著鏡頭長時間沉默,沉默地拉長時間。

我無法向面試官解釋做主播的這一年

一年半的全職主播并沒有治愈大廠工作帶給我的疲憊,做女主播的這一年多并沒有達成我自己滿意的成就,賺到的錢遠不及我過去在大廠的收入,所以我還是決定找一份有穩(wěn)定薪資的工作。但我發(fā)現(xiàn)我很難再回到原先的職業(yè)軌跡上,簡歷上這一年的空白導致我很多時候連面試也進不了,就算進入面試環(huán)節(jié),我也無法向面試官解釋做主播的這一年。

現(xiàn)在我白天在一家中小公司做業(yè)務負責人,晚上不加班的話我依然會開播。我仍然不甘心放棄直播,投入的時間成本還沒換回我想得到的回饋,我盡可能地再拉拉時長,內心還是會期待,沒準我能碰到愿意砸錢的大哥。

我有后悔過離開大廠做主播嗎?我內心是反復橫跳的。一方面我明確感受到我做主播這一年對我原先的職業(yè)生涯帶來了重創(chuàng)。但我又確實探索了更多可能性,我用這一年多的時間去驗證了,我可能適合主播這個工作,但是做主播并非努力就有出頭機會的。

我徹底放下焦慮是當主播這個職業(yè)不再成為我的主要經(jīng)濟來源之后。偶爾我在直播間穿著暴露的時候,曾經(jīng)有一位上市公司的老板給我發(fā)過性暗示的評論,當時我會有很大的情緒波動,覺得自己被侮辱了。但現(xiàn)在有了類似的評論我只會附和他們,我會覺得“如果你要開黃腔,那我也跟你開黃腔,看誰開得過誰”,他們甚至會一直起哄,讓你多講一些。

他們在挑選櫥窗里的主播,我也在櫥窗里觀察他們。有家室的男性與多個女性保持曖昧往來,溫文爾雅的男性在評論區(qū)里肆意地侮辱女性,在這個由男性主導的場域里他們如魚得水。我見過一窮二白的男性把所有的錢都投入在直播打賞里,他們自知這樣是有問題的,但又無法控制。

我的真實自我已經(jīng)完全脫離直播這個場所了,我抱著表演心態(tài)、說著假話,在重度濾鏡之下我的樣貌都不一定能被人在現(xiàn)實中認出來?;蛟S在未來某一天,我不想播了,就從此停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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